工程建设行业的职业资格证书名目繁多,报考、认证、注册涉及多个部门,有人保部、建设部、铁道部、安监总局以及多个行业协会,每个证的资料费、报名费和注册费加起来上千元,培训费更是高达数千元甚至上万元。随着“学业证书+职业资格证书”制度的推行,越来越多的从业者加入到职业资格证书培训和考试的队伍中来。在这种“考证热”的背后,衍生了红红火火的“证书经济”,催生了一个庞大的收费链条,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利益“黑洞”。
证书背后的收费链条
为何众多政府部门、行业协会都那么热衷于职业资格认证,其重要的原因就是牵涉到各自的利益。在每一个证书后面都有一根长长的利益链条,从教材的编辑、出售开始,到培训机构的培训,再到证书的制作、注册,以及相关联的照相、资料影印……,这是一根主利益链条和辅利益链条的关系。
今年国家一级建造师报名刚过,一位去年报考但因工作紧张没去考试,今年又报名了的张涛说道,今年教材又都换成新版本了,他去年买的教材今年几乎没用了,这会儿又掏498元买了四科考试教材,报名费花了168元。“没办法,这种考试教材经常改,版本更换太快。”张涛不满地发着牢骚。张涛今年所在工地正在收尾,他有大量的时间看书,他准备今年把四科全部拿下,但他心里没底。最近,他听说参加建设部底下的一个培训班进行几天专门培训,四科全部通过的胜算较大。这几天,他接到很多培训机构打来的电话,邀请他参加,培训费有3300元,有5300元,还有1.2万元的,而且收费1.2万元的那家培训机构给他夸下海口,说是能包通过。他心里正盘算着,到底选哪家?
与张涛相比,王平就显得幸运多了,他是去年通过了四科考试,今年已经注册了。一般一个注册好的一级建造师证在一个项目上要被锁定三年,如果要投新标,则需要大量的注册一级建造师证。王平所在单位为了提高本单位资质,提高市场占有率,不仅给有国家一级建造师执业资格证的人每月补贴1000元,而且还报销报名费和书费。去年,王平单位更是花巨款请来大学教授进行划重点讲题,还设立考前冲刺班。当年,他们单位报名考试的通过率达75%。
“到底选哪家培训机构,这点很重要,现在市场上鱼目混珠的机构太多,如果光靠个人力量不太好找。毕竟,市场公开信息不对称,真假信息难以辨别,我们选择培训机构有点像盲人摸象,要靠运气,如果选择不对花了冤枉钱不说,而且还耽误时间,自己还生一肚子闷气。”一位曾经上当受骗的于海说道。“如果有单位,而且单位也重视考证,能够统一组织报考人员参加培训,这样最好,毕竟组织的力量比个人要大,这种统一参加的培训更靠谱些。”于海继续说道。
如今,由于受利益驱动,一些主办单位以及其延伸出来的各种各样的培训机构五花八门,令人眼花缭乱,无从选择。而且社会上一些不法分子正是利用了这种乱象和人们急于考证的热切心情,通过一些不法手段窃取个人资料,然后通过满天飞的电话向一些要考证的人推荐参加各类培训班。而恰恰是那些信息来源渠道较少,自己又游离在企业之外的个人报考者容易上当受骗。
全国政协委员王翔认为,由于受部门利益驱使,一些主办单位从职业资格认证中获取了巨大的经济利益,因而各种考证正在成为各主办部门的一个巨大的利益“黑洞”。
资格认证成为某些单位赖以生存的工具
2007年参加国家一级建造师考试的王洪波可是吃够了培训的苦头。王洪波就职于一家中型国有施工单位,眼看着身边不少同事都考过了国家一级建造师,有的人把证拿到外面去注册,一年可以拿到2万至3万元不等的租证费。王洪波看在眼里,急在心上,2007年年初,他便积极筹划报考,并在物色培训机构,准备四门课程一次性通过。也就奇了怪,当他正在到处打听培训班的时候,“培训班”便自动打电话上门来了,通过价格对比,他最后选择了一家要价为2280元的培训机构。
当时他选这家机构是因为其培训费最低,他满怀希望地去参加。然而不久他便觉察出有问题,首先是师质力量并不像他推荐时一样都是大学教授或建设部从事这块的专家;其次是,2280元培训费不是包死的价,上课以后,今天交一个款,明天又有新的收费,如果你不交,他们不让你上冲刺班,冲刺班讲的题目听说都是要考的内容,是从出卷老师那儿泄露出来的。其他学员和他一样,明知是没由来的收费,但是为了最后的冲刺班,他们也就忍了,一次次百般不自愿地掏口袋。直到考试的前一天,培训机构的领导前呼后拥地带来一个满头大汗的老师,听说是刚从多个培训场所赶场赶过来的老师。我们这期学员们高高兴兴地进考场,一个个都志在必得的神情,谁知等拿到考卷时,大家都傻了眼,这些题型不仅没做过,连看都没看过,最后我们那一期培训班四科全通过率为0,而交纳的培训费零零碎碎加起来有6532.5元,大家气得把培训班的场子都给砸了。
一位在建筑行业干了20余年的高级工程师肖刚告诉笔者,只要在这一行搞技术工作和从事现场管理工作十余年的职工都完全可以胜任当项目经理,有没有一级建造师执业资格证并不会影响他能力的发挥。而有的年青人由于缺乏现场管理经验,即使有国家一级建造师执业资格证,也无法胜任项目经理一职。这也是造成现在执业资格证到处挂靠的原因之一。
在职业资格认证这根利益链条上,培训费是最大一块“蛋糕”,也是利益最大的一块,然而这些办培训班的机构都是打着某部委的旗号,如国家一级建造师培训机构都是打着建设部的旗号,即使有的不是打着他的旗号,但也或多或少是他的外围组织抑或是他的下属单位。总而言之,这些办培训班的机构与部委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据调查,在很多职业资格认证的运作过程中,政府部门或相关机构通常负责制定职业资格认证的相关政策,职业技能鉴定标准的拟定、职业资格认证书的开发和职业培训的开展等具体实施工作,往往由部门的直属单位或由社会团体性质的行业协会去具体开展,如国家一级建造师的注册工作就是由建筑业协会去具体实施。
这些部门的直属单位又各自办了许多培训中心和培训学校,这些培训学校和培训中心又以社会办学身份进入市场,对自己垄断管辖范围内的某个职业资格考试进行“定点培训”,这种“定点培训”且不论其资质力量如何?办学水平如何?对社会对个人技能提高有无实际作用?但因其掌握有决定这个职业资格认证的行政权力,就在市场形成了垄断势力,自然而然会产生旱涝保收的垄断利润,而这种行政权力的垄断对社会造成的危害相信许多个人、许多实体企业已经领教过。(龙 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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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现行资质管理制度的缺陷逐渐暴露,资质标准的不合理之处逐渐显现,资质挂靠、违法分包和转包等行为屡禁不止,扰乱了建筑市场的正常秩序。为此,各地建设主管部门、行业协会和广大企业,交流了资质管理运行的现状,提出资质标准修订的相关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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